天还没亮隔壁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咒骂,“老子娶你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下,不如把你弄死算了,在家里养着浪费粮食。”
我知道又是大伯在打人了。
他快五十了到现在都没个孩子,在村里已经是出了名的笑话了。
咒骂声终于停歇,隔壁屋子才被传来爷爷声音,
“老大,注意着点,别把你那婆娘打死了。”
“爹,你说我娶她有什么用,白白搭进去那么多钱,这么多年连个崽都没下。”
“你一直说不到时候不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我能才睡到人啊。”
大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隔着门缝我看见门外熟悉的人影,趁其不备我直接打开门,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提着扫帚就要赶他出去,院里的奶奶看见拎起竹条就要打我。
我闪的飞快,一路往外跑到了田埂旁边才停下来。
这不是大伯第一回偷看了,我知道他想看我娘。
我们家穷,大伯母是爷爷卖了一个女儿换来的,成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在家里是个出气筒。
我娘是爹从山上捡回来的,据说带回来的那一天,整个村子都震惊了,因为没见过我娘这么漂亮的女人。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赤脚大夫说我娘以前生过孩子,被捡回来的时候肚子上的血窟窿缝都缝不上。
不过山里汉子有个婆娘就行了,娘在家里养好病以后,就主动提出嫁给他。
这么多年来,娘的容貌一直没变过,还是和二八少女一样,看够了家里黄脸婆的大伯就盯上了我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娘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讨厌大伯和苍蝇看肉一样的表情,所以每每有机会我就让他出丑。
但是娘好像有意放任大伯的动手动脚,有时候还会因为大伯吃亏狠狠地教训我一顿。
爷爷奶奶还有爹好像都默许了这件事,全家好像只有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在田埂上逛了一天,傍晚时我才溜达回去。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路上有人说到了大伯的名字。
我提起精神,跟了过去。
他们一路上边走边唠,我也听了个明白。
大伯出去和村头的李寡妇鬼混,结果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听到这心里不禁乐开了花,该他的,让他这么多年一直盯着我娘。
李寡妇在村里是所有女人的公敌,长的千娇百媚,男人们见了她道都走不动了。
但是我大伯是个例外,他从来不去招惹李寡妇,还说过那女人就是个黑蜘蛛,碰上要命的严重,怎么私底下还偷偷去找呢?
一到李寡妇家,门口已经乌泱泱的被围满了,只能费劲巴拉的从人堆里挤进去。
隔着空隙,我看到大伯已经被抬出来扔在了地上。
他浑身赤裸,只有下半身被人盖了块白布,隐约凸出了一个不小弧度。
一旁的李寡妇头发散乱,无所谓地盘腿坐在一边,任凭激动地大伯母打骂。
「你个不下蛋的赔钱货啊,怎么留不住老大啊,你要是能给我们钱家生个孩子,老大至于找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鬼混吗…」
奶奶眼睛一瞟,恶狠狠地扑倒大伯母身上,压着她又骂又抓。
爷爷脸色青黑,儿子的丑事被村里人看得明明白白的,自家婆娘还这副德行。
他上前一棍子挑开白布,用棍子对着尸体戳了戳,转头把人群中的村长喊了过来。
两人蹲下身研究半天,又把李寡妇拖过来问了些什么,爷爷的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
站起身,他对着还在撕打的两个女人一人一闷棍,
「别吵了,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大命好,他会有后的,不仅有后,还会是个男娃。」
「一个能带给全村福气的男娃。」村长补充道,「你们这些打光棍的有福了。」
人群中有人叫喊道,「村长这话说的,一个死人和我们这些打光棍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还能睡个死人。」
村长耷拉的眼皮里闪过一丝精光,「哼,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命好,老头子这么多年就尝过一回阴娘的滋味,现在让你们给赶上了。」
阴娘一词一出,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年长的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年轻的反而摸不着脑袋。
随后村长也不顾其他人继续问,只喊人去拿了一块红布过来,盖在了眼睛圆睁,表情狰狞的大伯脸上。
红布盖上的一瞬间,尸体边的爷爷和村长的眼神对上,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