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心寒。
应该是天冷吧。
外面下着大雪,我身上只裹着薄薄的单衣。
他们可都是我的血亲啊,刚才兴许是我听错了。
爸妈虽然一直偏心弟弟,但弟弟跟我很亲,我才会为他顶包。
他们看我出来,应该会很开心的。
这般想着,我敲响了房门。
妈妈开门,看着我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正准备让你爸接你呢。”
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妈一脸心疼:“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人都瘦了一圈。”
我眼圈一红,妈还是关心我的。
刚才那些话,肯定是我听错了。
“没事妈,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就能享福了,我现在……”
正准备跟她分享我得到十个亿的喜悦,弟媳忽然从屋里跑出来,朝我当头泼了一碗冷水。
水冰凉透骨,顺着我的脸滑到脖子里。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一脸懵逼的望着她:“干什么?”
弟媳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这是柚子水,去去你身上的晦气。”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屋,我冻得发抖。
妈赶紧把我拉进了屋,拿毛巾擦我身上的水。
“馨馨,你别生气。娇娇怀孕了,情绪不好,你多包容一些。”
我皱了皱眉头,这不是怀不怀孕的事。
我坐牢是为她和弟弟,她凭什么嫌弃我?
我爸叼着烟,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判了五年吗,怎么四年就出来了?”
我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在里面表现好,减刑一年。”
我爸似乎不太高兴,扫了我一眼,又进了屋。
顾不上他的态度,我冻得浑身哆嗦。
天气寒冷,我只穿着单衣,又被弟媳泼了一碗冷水,实在扛不住了。
我朝着我的房间走去,想换身衣服。
打开门却发现,我的房间已经变成了宝宝房,衣柜里挂的都是小婴儿的衣服。
“妈,我衣服呢?”
我妈支支吾吾:“你……你那些衣服都……都扔了。”
“扔了?”
我打了个寒战,才离家四年,家里已经没有我的痕迹了。
之前悬挂在客厅的全家福也换了,他们新照的。
我妈干笑一声,连忙道:“馨馨,先找娇娇的一件衣服换上,等雪停了再去买。”
弟媳立刻出声:“别穿我的,我特殊时期,衣服不能随便给人穿,尤其是刚出狱的人。”
“这是准备让我一直冻着了?”
我看了看弟媳,又看了看妈妈。
没有人说话,死一样的沉默。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在狱中我无数次的幻想过亲人相聚的场景,真到了这一天,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我住哪?”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妈搓着手,欲言又止。
弟媳冷冷的说道:“家里没你的房间了,你看着办。”
我气笑了:“这我买的房子,三室一厅,到头来我连个房间都没有?”
弟媳腾地一下站起来,趾高气扬的说道:“怎么,你买的房子就了不起啊。你这样说,是想赶我走?”
“是,你们都姓王,就我一个外姓,合起来欺负我。那我走不行吗?”
她挺着大肚子就朝外走。
我妈一看,急忙去拦她。
“这大雪天的,肚里还怀着呢,千万别动了胎气。”
我妈急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了回来。
我爸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我,眉头紧锁。
“家就这么大,过几个月还要添一口,你回来就住不下。”
“你要是晚出来一年,我们还有时间捣腾捣腾。”
爸爸的话,让我心寒。
不过他一直都是重男轻女,我早就习惯了。
这个家最让我有归属感的是弟弟,他跟我还是比较亲的。
我要看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