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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将军府嫡女,上一世皇帝为我和太子沈云澜赐婚。
可只见过一面的沈默年却从来未对我死心。
他有什么皇帝的好赏赐,必然第一个送到我手上。
对于沈默年示爱皇嫂的离经行为,我只觉得烦。
我以为,长久面对我的冷漠,他总该消停的。
可他疯的彻底——
先皇死后,他谋朝篡位、残害手足。
我为护沈云澜,被他一剑穿了个透心凉。
重生一世,为了避免相同的结局,我选择嫁给沈默年。
可他,为何不再是我熟知的沈默年?!
01
在我挡住沈默年刺向沈云澜的尖刀时,那一刻,我重生回到了未出阁的日子。
这一世,我有了救下沈云澜的机会。
我便假意佯装沈默年才是自己的意中人,处处主动对沈默年示好。
只是这一世,似乎沈默年对我的主动并不买账。
我兴冲冲把亲手做的桂花糕送到二皇子府,心想凭上一世沈默年对我的钟情,我主动示好,他的魂儿必定手到擒来。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小厮却将桂花糕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我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看到我诧异的样子,小厮赶紧跪下道歉,支支吾吾不肯回话。
在我逼问之下,小厮这才说了句:「二皇子说他不爱吃甜。」
胡说八道!
上一世沈默年和沈云澜为抢夺我做的桂花糕二人大打出手。
怎么会如此,难道这一世沈默年完全变了一个人?
因为我锲而不舍地对沈默年示爱,全天下都已经知道沈默年是我蒋琬的意中人。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依然被陛下赐婚成为了太子妃,只是我的夫君变成了沈默年。
皇帝这一世,竟然将沈默年立为了太子!
新婚之夜,我望着镜中,涂脂抹粉盛装打扮的自己,内心却惴惴不安,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一世,事情的走向并不如我的预判,但是既然我已经嫁给了沈默年,沈云澜应该会平安吧。
外面宾客喧哗,灯火如昼,我静静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双手合十,低头闭眼为这一世的沈云澜祈祷。
而沈默年,似乎并不像上一世宫里人口口相传般爱我入骨。
他喝醉了酒,醉醺醺地来到我们的婚房。
他挑起我的红盖头,对我莞尔一笑,我不禁愣愣地看得有些出神。
沈默年刚刚接待完宾客,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意。
他长叹一口气,用食指轻佻地挑起我的下巴,深邃的双眸直直地看着我:
「蒋琬,其实我根本无意于太子之位。」
我心里冷笑一声。
哦,骗鬼呢?
你无意太子之位,你上一世还杀兄谋反?
我这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是被喝醉了的沈默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转过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
「蒋琬,说来也奇怪,你如此倒追我,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可是我并不感觉到你有多深爱我啊。
「有时,你望着皇兄的眼神,可比看着我时温柔多了。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我当然不能把真相告诉沈默年。
我赶紧拿开他的手紧紧握住,努力勾出一个笑容,依偎到他的怀中:
「太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爱你啊,人家现在已经是你的太子妃了。」
为了做戏做全套,我轻轻吻了一下沈默年的额头。
沈默年一下子就愣住了,低头轻笑,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随后沈默年却不给我愣神的机会,立刻欺身上来。
他的嘴唇软软的,冰冰凉凉,还带着些许酒意。
我懵住了,一时没想到应该推开他。
等沈默年放开我时,我才回过味来,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02
翌日,我便回门来到将军府。
我听到爹爹和娘亲在窃窃私语,我听到了沈默年和沈云澜的名字。
我顿时来了兴趣,悄悄偷听。
爹爹:「我原本中意的是云澜,奈何琬娘......」
娘亲轻声回答:「陛下说我们将军府愿意扶持谁,就将谁立为太子。如今我们琬娘已经将默年作为了如意郎君,我们便一心一心辅佐默年吧。」
我心里一惊。
原来竟然是我当谁的太子妃,谁才会成为太子!
我一个小女子后知后觉,但是沈默年和沈云澜必然是心知肚明的。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爹爹五十大寿的宴席之后,沈云澜开始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锲而不舍的追求,才最终打动了我。
而沈默年呢?当时他对我很是一般,就在沈云澜被立为太子之后,他突然对我这个太子妃穷追猛打,当时我还觉得奇怪。
今日我听到了爹爹和娘亲的这番对话,我有了某种猜测。
上一世我成为沈云澜的太子妃后,有了爹爹的扶持,沈云澜一路青云直上,先帝将死前也将皇位传给了沈云澜。
我又想起沈云澜曾经有些反常的举动,比如他常常在看书信时,一见到我就立刻把书信藏了起来。
他看似对我百依百顺,却有时候控制不住地对我冷脸,之后就对我疯狂道歉,甚至下跪打自己巴掌。
我现在想起这些,顿时觉得寒毛直竖。
而与沈默年相处的日日夜夜,我发现我上一世似乎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嫁给沈默年后,我又重新审视他。
上一世,我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云澜身上,没有注意过这个清冷出尘,近乎孤傲的男子。
他如今成为了太子,已然成为了朝廷流言蜚语的中心。
朝堂上,虽然有爹爹的支持,但是尽管他提出的一些政策完全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但是沈云澜和他的党羽却依旧提出反对意见。
就像,这一世又出现了江南水灾,场景再次重演。
当时沈云澜提出增加江南百姓税收,来平衡灾后重建的开支。
当然这些我也都是从爹爹那里听说的,平日里沈云澜从来不会与我讨论政事。
上一世,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爹爹和沈云澜有了分歧。
爹爹在朝堂上支持了沈默年提出的先赈灾救命,待江南恢复生机后,再从发展农业的利润中增加税收。
当时沈云澜下朝后,因为爹爹未支持他的想法,而回府与我置气。
我跑去找爹爹,才知道了此事。
如今事情再次出现,沈默年来找我商量救灾方案。
看着他蹙着眉头的样子,我也并不着急,而是给他斟了一壶茶,慢悠悠地说:
「不如先赈灾救命,待江南恢复生机后,再从发展农业的利润中增加税收。」
原本沈默年还愁眉苦脸,一听到我说的话,便立刻抬头看我,眼神中带着些许震惊。
想必是没有想到,我提出的想法竟然与他不谋而合。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就是他上一世提出的计策。
沈默年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我,流下了一滴眼泪。
我知道,这个泪水,是他为受灾的百姓而流。
我错愕地站立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过了一会儿,我才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换来的是,沈默年抱我抱得更紧了。
这一晚,我们第一次相拥而眠。
03
如我所料,沈云澜果然在朝堂上严格否决了沈默年的方案,并指出沈默年和大将军沆瀣一气,想把整个朝廷弄垮。
这是爹爹回到太子府和沈默年商议时,被我听到了。
上一世,我只醉心于后庭沈云澜对我的千般温柔,根本不去管朝堂上的事情,现在看来,沈云澜并不像我当初认为了如此美好。
更让我没想到的,沈默年告诉我,沈云澜正在训练私兵,意图加害于皇帝陛下。
上一世,皇帝陛下确实死的蹊跷,突然得了一场大病,便死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沈云澜继承大统。
怪不得上一世沈云澜总是偷偷有意避开我,他的许多书信都是阅后即焚。
想到这些,我的身体泛出一丝丝寒意。
这件事,沈默年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爹爹,然而上一世因为爹爹属于沈云澜的阵营而与沈默年几乎水火不容。
如果上一世沈云澜真的训练私兵,意图加害于陛下,那么沈默年会如何将这个消息告知爹爹呢?
我越想越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步。
没错,上一世沈默年想将此事告知爹爹,就只有通过我。
所以沈默年给太子妃经常献礼,并不是钟情于我这个皇嫂,而是想通过这些物品,传递沈云澜意图谋反的消息。
然而上一世,我一心只认为沈默年是个登徒浪子罔顾人伦,对沈默年送来的礼品全部都丢弃了。
相比于上一世,沈云澜训练私兵的节点提前了很多。
我想是因为今生我选择嫁给了沈默年,沈默年成为了太子,逼得沈云澜不得不提前筹谋。
沈默年与我商议,本想在朝廷上对沈云澜训练私兵的行为检举揭发,但是证据并不充分,若是不能一招制敌,便后患无穷。
沈默年犹犹豫豫反而给了沈云澜得寸进尺的机会。
没想到,沈云澜还是决定对陛下下手了。
陛下这几日只是有些头晕头痛,太医都检查不出来,说无碍。
但是这一切我都太熟悉了,上一世,皇帝就是从头晕头痛开始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虽然太医都说无碍,但我还是执意入宫为皇帝检查。
沈默年对我欲言又止,他也对父亲的病情把握不准:
「琬娘,你要想好了。若是你查不出什么异常,难免会落人口舌。」
我上前用手抚摸开了沈默年紧蹙的眉头,对他莞尔一笑:「夫君,请相信我。」
沈默年一言不发,只是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了我,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顾爹爹和沈默年的反对,我还是入宫为皇帝查病。
上一世,皇帝将死之时,太医才透露可能是平日里的食物中被人下了毒。
但是这个说法,并没有被太多人接受。
因为太医也没有十分肯定,加上皇帝平日的食物都是有专人验毒的。
所以朝堂上大家都是如此的回答。
我不置可否,挑了下眉头,镇定自若地望着下面的王公大臣:
「你们都说陛下平日的事物都有专人验毒,我看未必。」
我死死地盯住了位于第一列的沈云澜。
随着我的目光,大家都把眼神落到了大皇子沈云澜身上。
沈云澜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抬手向我作揖,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臣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所言何意。若娘娘意有所指,不妨对大家明说。」
上一世,沈云澜突然北上为陛下寻药,说是有一种药酒名叫琼浆玉液酒,可以包治百病。
朝廷上所有人都说太子孝顺,陛下有个好儿子。
那日,沈云澜在太子府上亲手制作琼浆玉液酒,我好奇便偷偷拿起酒杯,想尝一尝这个药酒的滋味。
没想到沈云澜突然冲了上来,用力地把药酒从我手中夺下,大声怒吼:「你干什么?」
我被沈云澜突如其来的这么大的反应吓坏了,这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我心中还觉得有些委屈:
「夫君,我知道这个药酒十分宝贵,但是让我尝一口也无碍吧。」
大概沈云澜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便又轻声哄我,安慰我:「琬娘,这是我进贡给父皇的宝物,若是让旁人知晓我让你先尝了,我必定会落人话柄。」
我想想也对,便没有与沈云澜深究此事。
想必,就是这个琼浆玉液酒,成为了皇帝丧命路上的黄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