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零,今年十六岁,是县学的童生,家中已有两房夫婿。
但因为女子未满十八岁,不得行房事,故而不得亲近。
大郎君秦昭,是指腹为婚,我十二岁那年带着婚书找上门来。
占得嫡长夫的位置,仪态万千,气度不凡,高贵冷艳。
成婚当晚就把我踹下床。
优雅吐出一句:「滚!我不与小孩儿同睡!」
就连他手底下的小厮,也是鼻孔朝天,傲气得很。
「躲远点,大郎君昨晚没睡好,当心惹他不快,又要罚你!」
我,敢怒不敢言。
「女子娘大妻主,不跟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小郎君计较!!!」
二房郎君黎锦性子倒是温和,是我情投意合,自主纳的。
我在道旁救下他,带回家中疗养。
伤好之后,他为报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可我家中已有正夫。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说。
「黎锦身如浮萍,随波逐流,已经无处可去。」
「若蒙娘子不弃,黎锦甘为侧室……」
黎锦人生得好看,说话声音也是温柔和煦的,是秦昭从未给过我的感觉。
为了赘他,我不惜和秦昭吵架,以死相逼。
「我不管!我就要黎锦,你不让我赘他,我就吊死在你房门口!」
秦昭气得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许零,你长本事了!」
「你要赘便赘吧,若是日后反悔了,可别来求我!」
我当时想,我怎么会后悔,有了黎锦,我一辈子都不后悔!
没想到,第二日,黎锦就夺了我的掌家大权。
「自古男主内女主外,妻主只需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即可,家中烦心琐事,由奴代劳。」
我性子散漫,读书也是个草包。
十岁考得童生,便一直在县学混日子罢了。
见有人管家里那摊子烂账,还挺美的。
没想到,他转头就克扣我的银钱。
「二十两?」
「八十两?」
「一百两???」
「光昨日一日的花销,就是将近三百两!」
「妻主那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娘爹留下的家财再多,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妻主难道想坐吃山空吗?」
我撇撇嘴:「我平日里就是这样花销,娘爹在世的时候都不管我,秦昭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黎锦气笑了:「凭我是你郎君!」
「你赘了我,就得养我!」
「你把钱都花了,是想让我和大郎君都去喝西北风吗?」
我脑子里幻想了一下他和秦昭两人,打扮落魄,在街上要饭的场景。
好像两只落汤鸡,十分凄惨。
当即猛摇头。
「不想不想!」
他俩那么好看,绝不能沦落至此。
黎锦见状,勾了勾唇角。
拥了我道:「那你乖,从此不许再出去花天酒地的胡混,月银也要省着花,每个月五十两,足够的了!」
「五十两???」
我差点跳起来:「五十两,连去春风楼雅间喝一壶酒都不够!」
下一秒,就被黎锦推倒在榻上。
下巴被高高挑起:「妻主有了我,还要去春风楼看别的哥儿吗?」
我被黎锦如水的眸子睨着,只觉得魂魄都被吸进去了,早已忘了同他争辩。
最后不仅将掌家之权通通托付于他手,还答应了许多不平等的条例。
第一条,就是不许去南风馆喝花酒。
我们女子娘大妻主的,总不能失信于小男人?
不去就不去!
秦昭知道了,也只是嗤笑一声,并不置喙。
他院里的开销用度,都不从公里出,人家自己有嫁妆。
打那之后,我潜心读书。
主要是,黎锦说。
练一副字,一两银子零花钱。
背完一本书,给我加五十两零花钱。
女人在外头哪能没个花销,所以我努力读书,为了零花钱(bushi)。
为了早日考取功名,让夫郎们夫凭妻贵!
谁料,昨日同窗的栾月与家中郎君闹了别扭,他一怒之下带了女儿回他爹家去了。
栾月在春风楼喝得酩酊大醉,她郎君又不在,那爹爹才把我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