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周六,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扫着家里的卫生。
儿子李建的房间总是乱糟糟的,我整理着他的桌子,想着他日后要是成家了,东西还是到处乱放可不行。
他床头的柜子上,一叠杂乱的资料和书中间,一个红色的本子露出一角。
我拿出来一看,是本房产证。
李建怎么会有本房产证?
我打开房产证,发现地址写的是与我们这隔着三条街的绿洲花园,不算太远。
这孩子,还偷偷买了房不告诉我。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去了绿洲花园。
小区的广场人来人往,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那结婚三十五载的丈夫李军,和他的初恋吴梅,走在小道上。
他们并肩而立,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因笑意而舒展开来。
不知道李军说了什么,吴梅轻轻拍打了一下李军的胳膊。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握住了李军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一个年轻女孩推了推身边的男朋友:“看人家,白头偕老,还是相爱如初。”
男孩有样学样地拉起女孩的手:“我们也会这样,从青丝到白发。”
只有躲在树荫下的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我一路尾随他们,直到他们进入一栋房子,那地址和李建房产证上的一模一样。
吴梅这个人,我是知道的。
和李军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两人好过一段。
分手后,吴梅嫁给了一个外省的富商,喜欢吴梅多年的李军这才死了心,娶了我。
我们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共同度过了三十多年。
几年前,曾听闻吴梅与那富商离婚,独自带着女儿回到了家乡。
但李军从没提过这个事情,仿佛不知道一样。
我曾开玩笑地问过李军,会不会和她叙叙旧。
李军没回答,只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老来多健忘。
这幅字被李军裱起来,挂在了书房的墙上。
我以为,那是李军在告诉我,早已忘记前尘往事。
却没想到,李军年少时心里的那把火,竟在白发苍苍的年纪熊熊燃烧起来。
我捂着胸口,腿脚发软,回到家在书房看着那幅字,呆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