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张隐睁开了眼睛。一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就感觉特别不真实。“我什么时候有勇气去做这种事情了?不过......当时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这算是一种本能吧!”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以及身上的衣服,张隐这才慢慢接受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这个事实。
原来这具身体那未完全消散的记忆慢慢也融合了进来。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和他同名同姓,今年十六岁,是文渊阁十大客栈之一——张家老店的少东家。
和地球上的张隐不同,这家伙的性格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活泼开朗,交友甚广,是大家的开心果,也是名副其实的捣蛋鬼。
这次,他独自外出来到这深山野外,便是为了一个月后文渊书院的入学考试。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卸甲岭有能够开蒙启脉、提升自身天赋的天材地宝“赤虹落玉果”。
张隐自知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虽然说身体素质还算出类拔萃,但是能不能进的了文渊书院,或者说就算进了文渊书院,能不能被书院的老师看上眼并重点栽培,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十二岁的时候,张隐曾经随父亲去聚贤城办事,机缘巧合之下测试了一次天赋。
当时的结果只是灵种初成,连什么颜色都看不出来。
虽然学院的老师对他父亲说孩子还小,灵种还没有长成,不必过于担心,但是看到父亲那一脸失望的表情,张隐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好运,充其量也就是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的修炼者罢了。
在整个文界,修炼者无论从自身实力还是寿命都远超普通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诞生灵种,就算生了灵种也有好坏之分。
自己的父亲是个修炼者,他当然希望儿子也是修炼者,并且能够胜过自己。
那时的张隐完全不懂关于修炼、灵种等等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渐渐懂事起来,虽然父亲从来不肯对他多说什么,但从村子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口中,张隐多多少少知道了当初父亲失望的原因。
原来,所谓的生灵种,有一种说法,就是六岁启灵,丹田种灵,灵通天地,传说之境。
有那么一部分人,在六岁的时候就启灵成功,丹田生了灵种,但是灵种只有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能够被检测出来,并且灵种已经是饱满状态。
所以说,是不是六岁启灵,这完全是看娘胎里的运气。
六岁启灵者,修炼速度极快,可以说毫无瓶颈可言,而且只有这样的天才才能踏足那虚无缥缈的传说境界,达到寿与天齐的地步。
其它人则终身只能止步于“修炼者”的行列,终其一生也无法踏足那般境界,自然寿命也是有极限的,终究难逃一死。
虽然只是听了个大概,也无法确定这些说法有多少可信之处。
张隐还是有一种不能认命的感觉,一想到当时父亲失望的表情,他就有些难受。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失望,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天赋......唉!”
从那以后,张隐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打听能够提升天赋的天材地宝。经常来往聚贤城的这些客商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这种“神药”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凡人所知晓的,就算是有所耳闻也不可能真正见过,大部分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也许是上天给张隐留了一丝希望。
前几天在村子里,无意间听到不少人在闲聊,说是村子西面卸甲岭深处异象频生,据说是传说中的神药“赤虹落玉果”即将现世。
传闻中这是一种能够凭空提升天赋的天材地宝。普通人吃了可以立刻生出灵种,修炼者吃了,可以让自己的灵种瞬间饱满,直接达到六岁启灵的完美灵种状态。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可村子就这么大,现在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事情。
得到这个消息的张隐自然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收拾利落,仗着自己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跟谁也没说,天刚蒙蒙亮,就孤身一人飞奔向卸甲岭的方向。
可进山几个小时,别说什么天材地宝,就是大一点的野兽也没见到一只。平日里的卸甲岭可是传闻有妖兽出没的。
奇怪的是,今天别说一只妖兽,哪怕野鸡、野兔也没见到一只。除了偶尔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林子里静的可怕。
张隐并没有察觉到这和平时迥异的情形,只是焦急的四处乱窜,往卸甲岭的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前边隆隆的水声,俨然是一个小瀑布,落差十来米的样子。瀑布下面是一个水潭。
张隐走到瀑布上边,恍惚间就看到一株三尺高的植物正坐落在瀑布顶部那河流的正中间,无论河水怎么冲刷也岿然不动。
在这株植物的顶部有一颗约摸拳头大小的浑圆果实。果实通体赤色,却犹如美玉一般晶莹剔透。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看到这个,张隐眼睛都直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颗让他朝思暮想的“赤虹落玉果”。
得到它,自己的人生就将重启,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不容多想,张隐飞身跃起,蜻蜓点水一般迅速靠近这株植物,探手一把抓向那枚闪耀着光芒的果子。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果子的刹那,异变陡生,一股黑风从张隐身后极速袭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黑风一下拍到了张隐的后脑,把他带起几米高,直接从瀑布顶上摔了下去。他最后的记忆也就停留在这里。
......
融合了这些记忆,张隐睁开了眼。
“没想到啊,自己怎么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傻缺的身上!难道他不知道,任何天材地宝周围都是伴随有危险的吗?这,这是基本常识好吧!”
看多了各种修仙小说的他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颇为鄙视,觉得这样的菜鸟想成为修炼者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兄弟,我年长你几岁,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缘分。想必你在临死前肯定也是不甘心的。你的愿望今后也许就得哥哥我帮你去实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就是同一个张隐!你放心吧!”
张隐对着天,轻轻的自言自语了几句,握紧了拳头。
说完这些话,他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好像有一股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去。
“这难道是他的灵魂?”
想到这里,张隐再次冲着天空喊道“兄弟,你放心,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完不成我直播吃翔!”
说罢,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滚烫的巨石和炎热的空气把他的衣服也都烤干了。
忍着断骨的疼痛,张隐缓缓走到水塘边,开始清洗自己身上残留的血迹。
洗着洗着,他越来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对啊!既然我穿越了。那我就应该是主角啊、天命之子啊之类的。按照通常的情节,不是应该遇到什么世外高人或者捡到绝世珍宝,从此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无敌之路吗?”
想到这里,张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我不仅天材地宝没有得到,还弄了一身伤,以这样的伤势,我怕是连这个卸甲岭都走不出去了!”
“这不公平啊,你怎么不按剧本写啊!”
张隐冲着天上怒吼了几声,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随即就一屁股跌坐在水塘边,刚才的雄心壮志瞬间就消失殆尽。
他怔怔的看着水塘发呆。
突然间,张隐感觉自己的胸前有一股暖流袭来。
他低头一看,下巴差点惊掉。“我去,我的玉牌怎么还在?这东西怎么过来的?一起玩穿越呢这是?”
张隐抬手抓起胸前的玉牌。玉牌还是那个玉牌,浑圆剔透,上面总有一种隐约可见的纹路在流动,仔细看却又看不真切,从他得到玉牌就是这个样子了。
随着手握住玉牌,张隐震惊的发现自己断掉的骨头开始飞快的愈合。
是的,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骨头在愈合,脑后的伤疤也在愈合。
几个呼吸间,不仅身上的伤彻底好了,整个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精神,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还不算,猛然间,张隐的衣服突然膨胀了起来,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气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从浑身上下的毛孔里在往外冲。
眨眼间,一股刺鼻的恶臭不受控制的直冲鼻腔,直冲大脑。
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粘稠的物质挂满了全身,就好像张隐掉进了化粪池一样。
这股臭味差点没把他熏死,顾不得多想,张隐径直跳进了水塘,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过了没一会儿,他就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落魄公子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精神小伙。
“哈哈,这下我就能出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