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将我抵死在床头。
这次,是比之前更猛烈的攻势。
我肩头一热,眼底最后清明尽除:“照野……”
忽地。
裴照野身影一顿:“穿上。”
几件冰凉将我淹没。
他忽而冷漠,就像方才的野兽不是他。
裴照野开了灯:“你滚吧。”
“林烬遥,你这条狗我不要了。”
冷白的光洒在我的肌肤上。
裴照野无动于衷,甚至眼底满是厌烦
我抿着唇,无言地将衣物套上。
白天,我是裴影帝身边说一不二的金牌经纪人。
夜里却只是他房中一条狗。
一条求欢的狗。
狗,不能对主人说不。
“泠鸢回来了。”
听到名字,我怔愣了,眼底转成哀莫。
“我向她求婚了。”
“泠鸢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更见不得我身边有其他女人。”
“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我教你吧?”
我本该点头,可我将唇咬出了血,都说不出一个“好”。
“林烬遥。”
见我没反应,裴照野声音更冷了,“这栋别墅,是送给泠鸢的礼物,更是我们的婚房。”
“你一向最会审时度势。”
是。
当了十年经纪人,我练了一颗玲珑心。
审时度势是我最大优点。
只是,这么多年……
在裴照野心里,我当真只是一条狗吗?
我不敢问,只沉默着下床。
冰凉的金丝纹地板传来彻骨的冷意,却比不上我半分心寒。
这栋别墅的地板、墙纸、设计风格,乃至每一个摆件。
都是我奔前忙后敲定的。
裴照野说不喜欢一成不变的木地板。
我就飞好几趟国外,顶着暴乱区随时战火纷飞的风险,弄来这金色木头,将其制成裴照野卧室的地板。
如今却成了他的婚房。
将一个女人的心意,送出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哦,不……
我只是一条求欢的狗,算不得女人。
我失意欲走,裴照野却抵住了门把手。
我一咬舌尖。
荒唐的想法顷刻蔓延——
他对我确有真情!
“你睡过的被子、用过的东西……”
裴照野似冷玉雕刃的手环着卧室指了一圈,淡淡吐出四个字:
“全部丢掉。”
我心一寸寸碎了,可裴照野仍不肯放过我:
“婚礼,你来操办,你是我最得力的狗。”
我脚步趔趄,脚趾踢到桌角,掀翻了指甲。
我只嘶了一声,再不敢发出声响,沉默着用衣服擦去溅在地板上的血迹,再包住脚趾。
裴照野居高临下看着。
半晌,嘴唇嗡动:“记得吃药。”
是在关心我吗?
可,当我对上裴照野寡情冷淡的黑眸,他又道:
“只有泠鸢可以生下我的孩子。”
……
凌晨三点,我约好开荒保洁。
只要六小时,别墅便再没半分我存在的痕迹。
五年,都是这样。
裴照野永远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我,始终甘之如饴。
我甚至想过,能陪在裴照野身边,哪怕做一辈子狗也行。
但我知道,裴照野不会要我一辈子。
他终究会丢了我。
等裴照野亲手丢掉我的那一天……
我这场有目的的接近,便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