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进去,我儿子病危,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知道真相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儿子离开。
我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血色滴落在身下的轮椅上。
站在病房门口的警官只是冷冷看我一眼,视线掠过我衣服上的脏污血迹。
“病房内的是柳警官的儿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柳警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队长,怎么会和你一个残废……”
他话未虽未说完,却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我极尽卑微,拿出手机里和柳闻溪的合照,声音嘶哑。
“柳闻溪是我的妻子,病房里躺着的是我的儿子!”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柳闻溪,让她证明!”
见警官神色依旧冷漠,我刚准备打电话给柳闻溪,手机就被人夺走。
陈肆一身白大褂,毫无半点当时朝鸣鸣连开三枪的狰狞模样。
他瞥了眼我手机上的照片,嗤笑一声,低声在我耳边说。
“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儿子的心我可就收下了。”
“替我谢谢闻溪,如果不是她为我弄来的药,我也没办法让你的儿子昏迷一年。”
看着大摇大摆进入病房的陈肆,我整个人濒临崩溃,指着他怒吼道。
“凭什么他一个杀人犯能够进病房?!”
“陈肆,你要敢对我儿子动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心急如焚,作势准备推着轮椅追上去时,柳闻溪匆匆赶到。
她蹲在我身前,看着我泛红的眼圈,安抚道。
“顾晨,你别激动,我只是让他来给儿子做手术的,”
“鸣鸣病危,只有陈肆能为他做手术,我也没有办法……”
我怔怔看着柳闻溪无奈模样,轮椅的冰凉触感维系着我岌岌可危的理智。
即便已经听到真相,我还是不愿相信柳闻溪会如此狠心。
我哀求着。
“闻溪,儿子病危了,我就进去看一眼,好不好?”
柳闻溪沉默着拒绝,我眼圈泛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是替我挡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是陈肆开的枪……”
柳闻溪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可听到我口中的陈肆,眼底很快又被坚冰覆盖。
她指挥其他警官带我离开,朝我抱歉道。
“你好好回去休息,等你醒来,儿子就已经没事了。”
我拼了命挣扎,眼神和病房内的陈肆对上时,他嘲弄着看我。
当着我的面,他直接将手上点燃的烟头压在儿子苍白的手臂上,鲜血淋漓。
我怒吼一声,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居然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甩开身旁警官,我扶着墙壁踉跄朝着病房走去。
只是在我快要打开病房门时,柳闻溪挡在我身前。
看到我能够站起来,她眸底没有半分喜悦,脸色阴沉。
她把我抱回轮椅,不顾我的挣扎,从口袋拿出两粒白色药丸,逼着我吞咽下去。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你停药,害你癔症又犯了。”
我无力挣扎,泪水模糊视线,喃喃道。
“柳闻溪,你好狠的心,你就真的要用儿子的命来换陈肆的命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需要用我儿子的命来偿还?”
柳闻溪神色微怔,她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真相,一直到我昏睡过去,她才轻声回答道。
“我以后会补偿你的,陈肆实在没有时间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柳闻溪和陈肆的对话。
“你就这么心疼他?只不过是短时间让他站不起来的药而已,就算有副作用,可是都已经吃这么久了。”
“是我疏忽了,你放心,在你恢复好之前,我不会让他能够站起来,更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闻溪,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原来,我的腿早就好了。
原来,我根本没有癔症,儿子早该醒来。
原来,早在一年前,柳闻溪就决定牺牲我和儿子,用来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