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妈妈求求你……我害怕!”
我妈冷冷站在房间外,死死握着门把手,不让我把门推开。
“去向妹妹道歉!当初活下来的人为什么是你?妹妹比你乖那么多,手术台活下来的人是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赵思你的命硬得像是野草!给你取了晦气贱名,怎不见你早点死啊!”
最长的时候,我妈把我反锁在漆黑的房间里一天一夜,她是想把我活活饿死。
我受了惊吓发了高烧,趴在地上舔冰冷的瓷砖。
最后是我爸和她吵了一架,把我从存放骨灰盒的房间里抱了出去。
我妈冷眼看着,拦着不许他送我去医院,“死了就死了,大不了重生一个,她抢了赵笙的命,是个丧门星。”
我爸怒瞪着她,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要是被发现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妈嘴巴不甘心地动了动,僵持许久才让开路,只许我爸带我去小诊所治病,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随着年岁增长,我妈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每次考试必须得第一名,不能犯一点错,哪怕是被同学欺负,也是我的问题。
很多时候,我校服下面藏着大大小小伤口淤青,头发被人撕掉一大片,还要跪在阴冷的卧室里,一整夜对着黑咕隆咚的骨灰罐子说,“对不起,我没用。”
从刚开始的恐惧求饶,到后面的麻木习惯。
习惯看我妈把奖状上“赵思”的名字,涂改写成“赵笙”,她有多想妹妹活着,就有多恨我。
在这种家庭下,我好几次出现过幻听,听见供奉骨灰盒的房间里传出讽刺阴冷的笑声,我害怕的生出一身细毛冷汗。
这种笑声太熟悉了,像是尖刀刮过骨头缝,我下意识蜷缩起来抱住头,完全忘了是在自己家里。
因为这种笑声过后,就将是拳打脚踢,她们撕扯头发,把各种虫子蛤蟆塞到我内衣里面,欣赏我恐惧到尖叫发疯的样子。
“好学生,不是很会讨老师欢心吗?上课可真积极,叫人作呕,还是你痛哭流涕的样子可爱一点!”
每次出现幻听时,我都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人远比鬼更可怕!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收到梦寐以求的大学入取通知书。
我妈在那天彻底疯了,她抢过信封,一双眼睛血红,用憎恨的目光瞪着我。
“能上青华的应该是妹妹,你的成绩荣誉全是她的!”
“丧门星,该死的是你!这是赵笙的通知书!我要烧给她!”我妈唾口大骂的同时,用手狠狠拧我的肉。
十几年的压迫,让我不敢躲也不敢还手。
只是我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的疯女人。
最后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我妈被强行摁住,没能毁掉我的通知书。
十八岁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祝福,只有亲妈恶毒的咒骂。
我捏着手里的通知书,心里却无比踏实快乐,这是一张通往新生的门票,我终于可以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