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缝里挤着未化的残雪,廊下冰棱将滴未滴。熟悉的场景让我猛然回神,我竟重生回了三十年前。
耳边响起小厮的咒骂声。
“哪里来的臭乞丐,还不滚开。”
我下意识朝门口快走几步,只见鸦青色直裰裹着单薄脊背,少年郎君伏在阶前,那双曾写出锦绣文章的手,此刻在寒风中冻的发青,苍白的几乎透明。
那是十九岁的谢梓理,前世与我相敬如宾三十载的夫君。
记忆中那双枯槁的手突然攥紧我的腕子,药气弥漫的床帐里,他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夫人,若有来世,求你将救我出泥潭的机缘让给庶妹婉因,让我与她结下一世情缘。”
枯枝在廊下发出脆响,我猛地回神。前襟被泪水洇湿的凉意尚在,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寿衣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