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远,你对蛊王做了什么?」
岳父踉跄着扑到屋子里,他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咳在地上。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一幕,
胸口被无数蛊虫撕咬的疼痛让我确认了这不是幻觉。
我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许蓁蓁为救竹马江元洲,明知蛊虫一旦失控便会要了寨子里一千零五十口性命,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监守自盗。
即使最后她赶了回来,寨子里也有五十余个耄耋老人早没了气息。
想到这,我抑制不住怒气,忍痛大步踏出院门。
隔壁唯一对我疼爱有加的阿婆已经被蛊虫吞噬了心脏,胸口空洞洞地躺在地上。
远处高坡上,更是有耕作中的族人劳作中毒发,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顺着坡度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看到我,阿婆的孙子双眼赤红,站起身疾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
「我们所有人日夜辛劳供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看守蛊王保护我们的吗?」
无数愤怒的声音纷纷应和。
无数拳头像雨滴一样砸到我的身上,我跪在地上任由他们宣泄怒气。
「我有罪,我一定会提前找到被许蓁蓁偷走的……」
我的话音未落,
岳母捂着疼痛的胸口扑上来,一巴掌重重扇到我的脸上。
她目眦尽裂:
「明明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怎么能笃定蓁蓁偷了蛊虫!」
「贺怀远,你安得什么心!」
「说不定是你监守自盗,让蓁蓁替你顶罪!」
上一世,岳母也是如此污蔑我。
因为她神色笃定,加上往届圣女皆是为了族人宁愿牺牲自己性命的人,族人轻易相信了她的说辞。
我被族长处以炮烙极刑。
直到第五十六个族人出事,族长才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命我用同心蛊唤许蓁蓁回来,
那时我的脚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也彻底瞎了一双眼。
这一世,族人怀疑的目光又开始在我身上流连。
可我再也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对许蓁蓁怀有感情,为了替她保留最后一丝颜面,遮掩江元洲之事。
「蛊王是被许蓁蓁偷去救江元洲的,江元洲染了重病时日无多是整个宁安县人尽皆知的事实。」
「而且我是许家赘婿,压根没有接触蛊王的机会。」
我声音坚硬如铁。
场中霎时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不少人流露出动摇的神色。
许蓁蓁痴恋江元洲,族中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圣女的婚事必须族长掷杯交由上天决定,他们早就成了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岳母脸色铁青:
「不就是蓁蓁不许你碰吗?你就这么污她清白?」
「蓁蓁被选为圣女后牺牲了好姻缘一辈子困在族中?你们就因为贺怀远一面之词,这么寒她的心吗?」
老族长抬起拐杖重重敲了几下地面,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安静!」
「蛊王反噬的恶果,蓁蓁不会不知,更何况现在寨子里除了我们,还有她的至亲,我不信她会如此不计后果。」
「贺怀远,现在你就用同心蛊联系蓁蓁,我要听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