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刚哄睡年幼新帝的宫女绿竹从内殿出来,忧心忡忡。
乔月池比她更明白处境的艰难。
先帝走得太急,只留下一道遗旨封了她的儿子盛添启为新帝。
可他才七岁,年龄尚幼,根本担不起这个重担,若再寻不到能依附,相信之人,迟早守不住皇位,甚至连保命都难。
乔月池不敢再深想,心里搜罗起前朝臣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父亲乔太师。
可父亲唯利是图,当年为了官位不顾哀求,将自己送进了宫,根本信不过。
还有谁?
恍然间,一个清隽的身影跃入脑海——
当朝太傅江霖祈。
两人相识于幼时,乔月池比谁都了解他,赤胆忠心,清风朗月。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辅佐新帝。
乔月池没有丝毫犹豫:“绿竹,去一趟太傅府,请江霖祈入宫。”
绿竹眉心蹙起,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小姐!”
乔月池只说:“去吧。”
绿竹领命退下。
不多时,江霖祈来了。
一步一步,他身着白衣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乔月池不自觉地收紧手,抚上了腕间的玉镯。
就见江霖祈拱手一拜:“太后娘娘,六年未见,别来无恙。”
乔月池心脏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醋坛中,越发酸涩,泛苦。
她不受控制,如当年一样,唤了他一声:“阿祈。”
少有人知,当朝太后乔月池,与太傅江霖祈,曾有过一段情。
六年前,两人婚宴前夕,江家获罪入狱。
乔太师怕殃及自身,逼迫她立刻与江家划清界限,随后将乔月池送入宫门为后。
曾经为挚爱,可如今身份已变,早已殊途……
乔月池闭上双眼,掩去不该有的泪意,哑声说:“先帝驾崩,内忧外患,新帝年幼,乔氏恳请江太傅辅佐。”
这六年,江家洗净冤屈,江霖祈入朝为官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有他在,必能保自己与盛添启安枕无忧。
江霖祈凤眸微狭,看着满身珠翠华贵的女子,轻笑了声:“辅佐可以,太后娘娘能给我什么?”
乔月池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
曾经的江霖祈,温柔正直,忠君忠国,如今身居高位,竟然张口就是交易?
但转念一想,已经过去六年了。
人,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