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家里还有昨天的排骨，今天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换个屁，天天吃素，我又不是和尚！”林海峰烦躁地打断她，顺手把客厅茶几上的外卖盒踢飞，“我朋友在群里发老婆做了三菜一汤，你看看你？”
林瑶咽下喉咙里那口苦水：“你不是说最近手头紧，叫我省点儿嘛。”
林海峰冷笑一声：“我是手头紧，不是嘴巴要紧。晓彤怎么还得我给她打钱？你这个妈当得有脸吗？”
林瑶一怔：“我……她刚才打电话来了，我正准备转……”
“你废什么话？赶紧打！你挣钱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磨叽？”
林瑶低下头，默默打开手机银行，点开转账页面，眼看着账户里那点可怜的余额越来越少。
那是她打零工攒下的私房钱，原本打算换个电饭锅的。
林海峰似乎还嫌不够解气，一边换拖鞋一边骂：“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黄脸婆一个，还跟我讲条件？你要真有本事出去挣钱养家啊？”
林瑶默默站在厨房里，粥早已冷了，锅铲还握在手心，却已失了温度。
——她是这个家的保姆、提款机、出气筒，可从来不是“妻子”。
那天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眶发涩，却没有流泪。
脑中只是一遍遍回响林海峰骂她“废物”的声音，还有女儿“赶紧打钱”的咆哮。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她再也过不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林瑶起得比平日更早，她煮了粥，煎了鸡蛋，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林海峰还在呼呼大睡，她没吵醒他。她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只带走了身份证、一只旧包、几件换洗衣物。
她给女儿发了一条短信： “妈没钱了，也不打算再给了。以后你靠你爸吧。”
然后，她关上门，第一次，轻松地走出了那个住了二十年的家。
没有目的地的林瑶在街上走了一天，直到夕阳染红地面，才被一则招聘启事吸引。
“高薪聘请住家保姆，月薪两万起，要求45岁以上，干净利落，会照顾孩子，有责任心。”
两万？林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打通了启事上的电话，没多久接到了面试通知。对方语气冷淡：“明天下午两点，沈家山庄南门，报我名。”
林瑶应了。她一夜未睡，翻出箱底那件最像“面试服”的长裙，用湿毛巾压平褶皱，又仔细修了眉，涂上淡粉的口红。
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脸上虽有细纹，神色却沉静。
第二天下午，林瑶准时来到沈家山庄。那是一片独栋别墅区，高墙深院，铁门内只见影影绰绰的园林景致。
她被带进客厅，一路所见都是高级冷调的装修，处处彰显主人的品位与克制。
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五官冷峻，眉目之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势。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
“你就是来应聘保姆的？”
林瑶点头：“是。”
男人终于抬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眉头微蹙：“你看起来……不像保姆。”
林瑶坦然地回望他，声音平静：“我不是来讨饭的，是来工作的。”
沈致远挑眉。许久，他合上文件，低声说了句：“留下试用。”
那一刻，林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
她以为自己只是来打一份工，却没想到，会被这个男人留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