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走得太急,只留下一道遗旨封了她的儿子盛添启为新帝。
可他才七岁,年龄尚幼,根本担不起这个重担,若再寻不到能依附,相信之人,迟早守不住皇位,甚至连保命都难。
沈清棠不敢再深想,心里搜罗起前朝臣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父亲沈太师。
可父亲唯利是图,当年为了官位不顾哀求,将自己送进了宫,根本信不过。
还有谁?
恍然间,一个清隽的身影跃入脑海——
当朝太傅傅流年。
两人相识于幼时,沈清棠比谁都了解他,赤胆忠心,清风朗月。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辅佐新帝。
沈清棠没有丝毫犹豫:“绿竹,去一趟太傅府,请傅流年入宫。”
绿竹眉心蹙起,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小姐!”
沈清棠只说:“去吧。”
绿竹领命退下。
不多时,傅流年来了。
一步一步,他身着白衣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沈清棠不自觉地收紧手,抚上了腕间的玉镯。
就见傅流年拱手一拜:“太后娘娘,六年未见,别来无恙。”
沈清棠心脏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醋坛中,越发酸涩,泛苦。
她不受控制,如当年一样,唤了他一声:“阿年。”
少有人知,当朝太后沈清棠,与太傅傅流年,曾有过一段情。
六年前,两人婚宴前夕,傅家获罪入狱。
沈太师怕殃及自身,逼迫她立刻与傅家划清界限,随后将沈清棠送入宫门为后。
曾经为挚爱,可如今身份已变,早已殊途……
沈清棠闭上双眼,掩去不该有的泪意,哑声说:“先帝驾崩,内忧外患,新帝年幼,沈氏恳请傅太傅辅佐。”
这六年,傅家洗净冤屈,傅流年入朝为官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有他在,必能保自己与盛添启安枕无忧。
傅流年凤眸微狭,看着满身珠翠华贵的女子,轻笑了声:“辅佐可以,太后娘娘能给我什么?”
沈清棠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
曾经的傅流年,温柔正直,忠君忠国,如今身居高位,竟然张口就是交易?
但转念一想,已经过去六年了。
人,是会变的。
沈清棠咽下涩意:“你想要什么?”
权势?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