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昏暗,微黄的宣纸,进献的药方,就摆在眼前的书桌上。
我茫然的看向四周,这是……在我的医馆里。
临街的打更声传来,清脆的梆子声,让我回过神来。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人群中吓昏了的爹娘,以及侩子手举起的锋利砍刀。
宣城距离京城千里之遥,难为他们身体年迈,为着我的事情奔波劳累。
父亲行医几十年,几代人累积的杏林声望也被我毁于一旦,最终抑郁而亡。
我看着眼前的药方,若不出意外的话,宋子墨今日已经进献了药方。
若是我明日去揭榜献方,还是会如之前一般被他反咬一口,污蔑我偷窃抄袭。
更可恨的是,与我有婚约的顾侍郎千金沈漫儿,还会替宋子墨说话,坐实我偷窃的罪名。
没有人相信药方是我的,他宋子墨是太医院院史的独子,他有着云间贵公子的名声,出类拔萃,才华横溢,深受城中贵女青睐。
而我不过是为百姓看些小病小患的街头大夫,有什么能力写出治疗瘟疫的药方?
侮辱谩骂,人人喊打,臭名远扬,我被斩首示众来平息民愤。
被说书人编撰成故事,讲到精彩的地方,百姓还会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而宋子墨靠着我的药方,赢得了声望,百姓无不称赞,他坐稳了太医院御医的位置,更是将我的未婚妻沈漫儿赐婚与他。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咽下心中的委屈,将写着药方的宣纸狠狠撕碎。
瘟疫初起,先憎寒而后发热,每见时师误以伤寒法治之,而后,急症急攻,邪气腹聚,最终病者日近危笃。
身体症状的深浅程度,所用的药方也有所变化。
我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药方除我与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看过,宋子墨是如何提前知道药方的?
前世只怪我太心急了,急着自证清白,没有注意到药方是如何被盗的。
这一次我要慢下来,要隐在暗处仔细观察,万不可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