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终还是准了。
傅云深手握重权,是他最倚重的臣子,为了一个死人得罪他,并不划算。
圣旨一下,我被追封为“淑人”,一个无关痛痒的封号,牌位择日迁出傅家祠堂。
而洛青瓷,将被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以正妻之礼,与傅云深冥婚,风光大葬。
消息传回,傅府上下哗然。
下人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那些平日里受过我恩惠的,满脸不平。
而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讨好未来的“新夫人”。
我的灵堂被草草撤去,换上了刺眼的红绸。
原本为我准备的丧仪,一夜之间,变成了为洛青瓷准备的婚仪。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那忠心的丫鬟清露,哭着冲到傅云深面前,将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相爷!夫人待您一片赤诚,为您操持家务,日夜不休,才熬坏了身子!您怎能如此待她!” “她临死前,还念着您的名字,盼着您能去看她一眼啊!”
傅云深正在亲自挑选冥婚用的喜烛,听到清露的哭喊,头也未回,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聒噪。”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她病了,自有大夫医治。操持家务,是她身为傅家主母的本分,何谈恩情?”
“拖下去,掌嘴二十。”
立刻有几个粗壮的婆子冲上来,捂住清露的嘴将她拖走。
我看着清露那绝望又难以置信的眼神,心如刀割。
我飘过去想碰碰她,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
我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按在长凳上,巴掌一下下狠狠甩在她脸上。
很快,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而傅云深,自始至终,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细致地摩挲着那对龙凤喜烛,仿佛那才是世间至宝。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冰窖。
傅云深,你竟能凉薄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