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的人剪断了绑在妈妈脖子上的粗麻绳。
砰的一声,她僵硬的尸体重重摔在我面前。
我麻木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妈妈被推进了焚化炉,成了一捧灰。
“怎么会想不开呢,上吊自杀那得多痛苦。”
在给妈妈办理死亡证明的时候,护士在我耳边长叹一声。
我勉强勾起一抹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一直到深夜,我才把事情都处理好。
抱着妈妈的骨灰罐回家时,站在门口就听到里头激烈的动静。
姜妤彤和陆霖在沙发上纠缠着,蕾丝内衣散落了一地。
见我回来,陆霖仰起头看了我一眼。
他熟练地抱起了姜妤彤,对我笑了笑。
“路临你别在意,今天是彤彤的排卵期,她找我帮个忙。”
“我和她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哥们,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
自始至终姜妤彤连一点目光都没给我,双手紧紧勾着陆霖的脖子。
我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切,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卧室的门被人猛地关上,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七年里,为了妈妈的特效药我一次又一次向姜妤彤妥协。
可到头来什么也没留下。
我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罐,就仿佛妈妈还陪在我身边。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我才缓缓回神。
“路先生,您之前预定的安乐死项目,还需要确认一下。”
“注射对象是您的母亲李芸女士对吗?”
那时候我担心求不到药,妈妈会被病痛折磨致死,所以才有了这个安排。
但结果,她还是了死在痛苦之下。
我握紧了手机,指骨泛白,好半天才开口说了句。
“一切照常,但是注射对象的名字另改……”
我话音刚落,姜妤彤顶着满身的红痕突然缠了上来。
声音带着些事后的暗哑。
“什么名字?”
我挂断了电话,没有回应。
她撇了撇嘴,勾着我的脖子试图吻上来。
被她触碰的皮肤激起一阵疙瘩,我强忍着喉头的呕意推开了她。
“别碰我。”
姜妤彤愣了愣。
“生气了?你不是说妈死前想要个孙子吗?你又生不了,我就只能找阿霖。”
我握紧了双拳,心头泛起苦涩。
因为身体的缺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姜妤彤有个孩子。
她明明知道这是我最痛苦的一件事。
“我和陆霖从小一起长大,没别的感情,与其让我找别人,还不如跟他睡呢。”
“等怀上了,跟妈说这个好消息,她也会开心的。”
姜妤彤像是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她随手把一罐药品塞进了我手里。
“这是妈这个月的药,别忘了感谢阿霖送你的礼物。”
“不然我可不保证下个月我还能准时给药。”
姜妤彤说着,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七年的时间,早就让我忘记,她也曾爱过我。
可自从陆霖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陆霖告诉她,我之所以跟她结婚,都是因为她医药公司的新型特效药。
那是我妈目前最优选的治疗药品。
姜妤彤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我目光落在了药瓶上,瞬间红了眼。
就因为这瓶药,尊严没了,妈妈也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