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就坐不住了,端着个酒盅,面色凝重地问我,村东头的大牛、村西口铁柱、还有他老战友家的那个闷葫芦石头,问我相中哪个?
我正端着大海碗呼噜噜喝着棒骨汤,闻言差点没呛着。
我放下碗,用袖子抹了把嘴,绕着桌子溜达了一圈,看着我爹那张写满“愁嫁女”的脸,特别诚恳地建议:“爹,这些都是跟我从小打到大的,要不……换换呢?他们都是我小弟啊,没别的想法。”
我爹不死心,跟倒豆子似的,又报了一串名字,从张屠户家的胖墩报到李木匠家的瘦猴。
我挨个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双手一摊,得出结论——方圆十里,没有能让我脸红心跳的情郎,全是能被我一拳撂倒顺便还能帮他们掸掸土的小弟。
他重重一拍大腿,酒盅里的酒都晃荡出来了:“坏了!我苏屠户的闺女,难不成要砸手里?”那语气,仿佛我不是他亲闺女,而是囤积了卖不出去的囤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揣上家里攒了大半年的积蓄,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