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赵文杰拉住我的手腕。
“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回头，看着从后台冲出来的儿媳芳芳。
她冲我低吼。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没理她，对着话筒继续说。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能来，本想是高兴的日子。”
“但我儿媳妇觉得，我花这个钱是多此一举。”
“她说我穿旗袍是丢人现眼，是抢了她儿子的风头。”
“她说我显摆，说我花的钱，早晚都是他们的。”
“她说，不稀罕我在这装好人。”
“所以，这个好人我不当了。”
“这宴会，就此取消。”
“所有礼金，我们分文不取，请各位带回。”
“酒店的损失，我个人一力承担。”
“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说完，我把话筒往台上一放，转身就走。
宴会厅先是寂静，随即嘈杂声四起。
我老公赵博文走过来，一把扶住我。
“走，咱们回家，别理这些混账东西。”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儿子赵文杰看着一地狼藉，质问芳芳。
“你疯了吗？你刚才在后台都跟妈说什么了？”
芳芳指着我的背影尖叫。
“你个老不死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就是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赵文杰，你看看你妈！她就是个疯子！”
亲家母也从宾客席里冲出来，哭嚎起来。
“哎哟，我的天哪，这叫什么事啊！”
她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胳膊。
“亲家母，她刚生完孩子，人还有点懵呢。”
“您是长辈，跟个孩子置什么气？传出去不好听啊。”
“这全城的亲戚朋友都看着呢，您这不是打我们崔家的脸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笑。
“打你们的脸？”
“她刚才在后台指着我鼻子骂我丢人现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在打我的脸？”
“她骂我穿得像要再婚的妖精，怎么不想想我的脸？”
“我花了上百万，换来一句不稀罕，我还得笑脸相迎？”
“我告诉你们，我淑芬活了五十多年，还没受过这种气！”
老公搂着我的肩膀，看向儿子。
“赵文杰！你还愣着干什么？”
“是想跟你老婆一起，把我赵家的脸也丢尽吗？”
儿子走到芳芳面前。
“芳芳，你太过分了！快给妈道歉！”
芳芳嗤笑一声。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说错了吗？”
“她穿得像个妖精，我说她两句怎么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今天的主角呢！”
“我心疼我自己的钱，这也有错？”
“这钱给我，我能买多少个包？办这宴席有什么用？能吃吗？”
老公紧紧握住我的手。
“文杰，我们走。”
赵博文开口。
“这个家，她要是不道歉，就永远别想再进门！”
老公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传来芳芳的尖叫和我儿子的怒吼。
还有亲家母的哭喊和宾客的议论。
整个世界乱成一锅粥。
我只觉得耳朵清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