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天,“顾总白月光被逼割腕自杀”的爆料照样飞上了热搜,矛头直指我这个正牌老公。
顾晴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冷笑着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骂我“不识好歹”。
转身,却把我重病的父亲从病房拉到了她公司旗下的化工厂。
“要不是你嫉妒林恒造他的黄谣,他会想不开?苏澈,你欠他一条命。”
“我给你找了十个男人,只要你乖乖脱光、陪他们把这场戏演完,我就把你爸拉上来。”
为了我爸,我被迫在冰冷的镜头前,一件件剥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可当我冲进化工厂时,池子已经放干,只剩下一副被腐蚀得发白的骸骨。
我强撑着给父亲收骨、下葬。
当晚,我被迫拍下的视频,在全网疯狂蔓延。
“晴雨,你这招可以啊,让苏澈自己脱掉衣服,再用AI合成视频,他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不愧是百里挑一的优良基因,这身材,啧啧,晴雨你可没少享福啊!”
“不过……为了个小模特玩这么大,你就不怕苏澈跟你闹脾气、说离婚?”
书房里,顾晴雨和她的闺蜜们对着我的私密视频评头论足。她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我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口中时不时发出暧昧的笑声。
顾晴雨坐在主位,嗤笑一声。
“他不敢。”
“别忘了,当初他爸的医药费是谁付的。”
“行了,我要去看林恒了。”她起身,理了理外套,“你们嘴巴牢靠点,出了这个房间,我不希望在任何地方看到这些视频。”
顾晴雨转身出门,站在书房外的我,身体却抖得如同筛糠。
她哪里知道,那些视频根本不是AI合成。
我真的遭受了那十个男人的侵犯和侮辱。
咬紧了嘴唇,我拨通了顾家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我想提前终止合约。”
顾老爷子一脸愕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终止合约?”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解释,顾晴雨却出现在了我身后,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挂断。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
“回来了?”
“正好,我打算去医院看看林恒,你也跟着一起去。”
“跟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见我久久不说话,顾晴雨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行了,不就是脱几件衣服吗?你就当拍人体艺术了。丧着一张脸,跟你爸死了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我猛地抬头,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爸死了。”
“还有,那些视频不是AI合成的。”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随后,顾晴雨嘴角勾起我熟悉的冷意。
“我早就让人把你爸给接回医院了,他怎么可能出事?”
“还有那些视频,也是我亲口吩咐手下用AI合成的。”
“苏澈,你满嘴谎言的样子,真让人感到恶心!”
结婚三年,这句话我在顾晴雨的嘴里听过无数遍。
从我进门第一天起,她就对我所谓的“优良基因”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对我这种穷人的侮辱性施舍。
直到医生确认她怀孕,她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可隔天,那份该死的病历就被爆了出来。顾晴雨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我的头上,说我虚伪恶心,为了稳住自己在顾家的地位不择手段。
从那天起,她开始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我从一开始的愤怒阻止,到后来的逐渐麻木,甚至还能帮她处理那些被她甩了却心有不甘的男人。
直到我撞破了她的新宠林恒的丑事。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被那十个人围住时的屈辱和恐惧,和看到父亲只剩一具白骨时的绝望和崩溃。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看着顾晴雨,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我们离婚吧。”
顾晴雨脸上有瞬间的错愕闪过,但很快就化为了更深的鄙夷。
“别闹了,苏澈。你爸还指着顾家的医生吊着他的命呢。”
“跟我离婚?那你爸不是死定了?”
可我爸早就死了。
死在顾晴雨笃定我造谣她的新宠,不顾我的哭喊求饶,残忍地将他悬吊在充满强腐蚀性的化学药品池上的时候。
“晴雨姐,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好害怕……”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我和顾晴雨的对峙。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紧张的神色,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耐心安慰电话那头的人。
“你先别急,把位置发我,我马上就到。”
顾晴雨急匆匆地跑下楼,连外套都忘了穿。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警告我。
“我现在就去接林恒,等我回来,你必须向他道歉。”
“苏澈,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顾晴雨走了,我也第一时间去找了顾老爷子。
在看到那些未经处理的原始视频和我父亲的死亡证明后,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畜生!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阿澈,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我却摇了摇头,唇齿间满是苦涩。
“爷爷,您也看到了,晴雨她并不爱我,甚至恨我。强行将我们绑在一起,只会酿成更多的悲剧。”
老爷子拍拍我的肩,眼眶泛红:“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你先在我这住下,晴雨那边,我会处理。等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开始新的生活。”
我谢过老爷子,准备回那个所谓的“家”去收拾几件自己的东西。
却在门口被刚从车上下来的顾晴雨一把握住了手腕。
“还以为你转性学乖了,原来是来找爷爷给你撑腰!长本事了啊,苏澈!”
她双眼赤红,怒不可遏。
“林恒才刚出院,又因为你被私生饭围堵,受了惊吓,现在又进了医院,你满意了?”
“你现在就滚去医院给我道歉!”
我甩开她的手:“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顾晴雨在这样的拉扯中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坐车,那就走着去!”
她眼神一厉,对身边的保镖喝道:“来人!把他的衣服和鞋全都给我扒了!”
我拼命阻拦,可又怎么是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的对手?那天在镜头前被凌辱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我颤抖着身体,几乎要跪下来求她。
顾晴雨的嘴角却勾起残忍而顽劣的笑。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她从保镖手里接过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点燃我的衣物。
“等你走到医院,跟林恒道完歉,我会叫人买新衣服给你。”
熊熊火光中,我最后一点自尊,随着那些被烧毁的布料一起,燃烧殆尽。
顾晴雨却坐回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只从车窗里飘来一句冰冷的话。
“半个小时,如果我没能在林恒的病房见到你。”
“那你只能在太平间里,见到你最在乎的爸爸了。”
旁边不远处就是汹涌的长江,我很想冲过去一跃而下,结束这所有不堪的屈辱和痛苦。
但我不能。
我低下头,赤着脚,一步步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人认出我是网上那些视频的“男主角”,兴奋地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发出阵阵哄笑。
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医院,林恒却被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吓到尖叫。
“啊!苏先生,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晴雨姐,苏先生未免也太不知廉耻了……这医院人来人往,要是被人看到,会影响顾家声誉的。”
顾晴雨沉着脸,厉声呵斥我:“苏澈!这里是医院!你就算有暴露癖,也得分地点吧?”
“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她随手将一件病号服丢在我脸上,仿佛忘了,一个小时前,是她亲手烧光了我的衣服。
我懒得和她争辩,只是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开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顾晴雨还没说话,病床上的林恒却拉住了她的衣角,泫然欲泣。
“晴雨姐,苏先生好像并不愿意向我道歉。”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毕竟是你的丈夫,我怕……”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簌簌地流了下来,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顾晴雨心疼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敢!”
她目光如刀地落在我身上,再次呵斥我:“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林恒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已经到了舌尖。可我对上林恒那藏在泪光下得意的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鼓起勇气,迎着顾晴雨冰冷的目光,说道:“我去找爷爷,是为了和你离婚。”
“林恒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和我没有关系。”
林恒的眼底又浮上了委屈,下意识地去拉身侧顾晴雨的衣袖。
顾晴雨却猛地起身,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逼我与她对视。
“这次的谎言,还稍微有点新意。”她冷笑,“只可惜,依旧很拙劣。”
“跟我离婚,你爸就得死,你舍得?”
可我爸,早就没了啊……
我低下头,强忍悲伤,再度开口:“顾晴雨,我们结婚本身就是个错误。你不是喜欢林恒吗?跟我离婚后……”
顾晴雨却直接打断了我,让助理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狠狠地丢在我脸上。
“你不是要离吗?”
“现在就签字,我满足你!”
离婚协议极为苛刻。不仅要我净身出户,还要我偿还父亲这些年治疗的高额费用,以及我入赘顾家三年来所有的“开销”。那是一笔我不吃不喝好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天文数字。
可我却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笔。
就在我准备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顾晴雨却一把抢过协议,当着我的面撕了个粉碎。
“这些年你吃我顾家的,用我顾家的,凭什么说走就走?”
“等你什么时候还清这笔钱,再说离婚的事也不迟。”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楚楚可怜的林恒身上,忽然嘴角一勾,提议道:“林恒因为你才住院,不如你来给他当护工,一天算你一千块工资,怎么样?”
“不行!”
“好啊!”
我的拒绝和林恒的首肯,同时响起。
林恒拉着顾晴雨的胳膊撒娇:“这样苏先生既能赚钱,我也有人照顾,省得你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了。这几天为了照顾我,你都瘦了……”
他捧着顾晴雨的脸,满眼心疼。
顾晴雨也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甜蜜互动,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林恒喊住。
“苏先生,我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牛肉面。”
我不想去。
可顾晴雨却拿那天的视频来威胁我。
“你可以不去,但它会不会作为压轴品,出现在明天的拍卖会上,我可不能保证。”
明天是我爸的头七。我不能让他在天之灵,还看到他儿子如此不堪的一面。
我只能点头答应:“好,我去。”
林恒却笑着叮嘱道:“面要趁热才好吃,苏先生记得要在十分钟以内回来哦。”
十分钟?从医院开车到那家面馆,单程都不止十分钟。
可我别无选择。
我连续跑了三次。第一次,面坨了;第二次,汤凉了;第三次,我甚至买了生面和配料,借了护士站的电磁炉在病房煮。
可林恒只吃了一口,就说味道和店里的不一样。
我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虚脱,顾晴雨却一把将那碗面打翻在地,滚烫的汤汁溅在我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故意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是说,要我现在就把视频送到拍卖会去?”
为了不让惨死的父亲再蒙羞,我把婚戒抵押给面馆老板,用换来的钱,请他歇业半天,亲自来医院给林恒煮一碗面。
这次的面,他终于满意了。
可一碗面刚吃了一半,林恒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大喊起来。
整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被顾晴雨喊了过来。
她冲到我面前,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
“苏澈!你知不知道林恒对花生过敏?你居然敢在他的面里放花生酱!”
“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你那个躺在ICU的死鬼老爹,都得给他陪葬!”
我被那一巴掌扇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墙角上,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来时,人已经被绑在了手术台上。
林恒因为急性过敏引发了休克,急需输血,而我的血型,恰好与他匹配。
“抽他的血!快!”顾晴雨对我身边的医生命令道。
我抬起头,视线模糊,虚弱地开口:“顾晴雨,我后脑勺也受伤了,需要检查……”
顾晴雨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化为了暴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这种谎!”
“林恒被你害得这么惨,你必须救他!这是你欠他的!”
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血管,一袋又一袋的鲜血从我身体中被抽走。很快,失血过多的我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视线开始涣散。
医生被我的状况吓到,慌忙去请示顾晴雨:“顾总,病人失血过多,再抽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可她的回答却异常干脆,声音冷得像冰。
“不管苏澈说了什么,我只要林恒活!”
我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下沉,耳边最后听到的,是隔壁抢救室里林恒终于脱离危险的消息,以及顾晴雨喜极而泣的声音。
紧接着,我身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屏幕上,那条代表我心跳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医生检查了我的瞳孔后,无奈地宣布。
“病人苏澈,确认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