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松子使了个眼色,她屏退一旁,悄悄出了铺子。
「昭月,你何时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了?虽然是母亲的铺子,但她嫁进了侯府,自然要以父亲为尊。」
「那日生辰宴上,你不满澜儿受父亲褒赞,便心有不轨,加害于她,坏了她的名声!」
「搭进去一个铺子,不过是给澜儿的补偿罢了,你至今还欠她一个道歉!」
我看着从小爱戴的大哥对我妄加揣测,语出恶言,心里却无半点波澜。
今日大哥走后,我便从母亲口中得知:
上一世,大哥对燕姨娘和父亲的所作所为不为所动,娘亲死后,他更是将族谱上的户籍迁入了燕姨娘名下,怕不是担忧府中仗势欺人的奴仆奚落他这个不受宠的正妻遗孤,才眼巴巴地讨好那位我娘死后三天便被扶正的燕夫人吧!
而六岁我落水一难,醒来高烧不退,他也不管不顾,跑去父亲书房躲清闲,对被罚跪的蒲澜心嘘寒问暖。
反倒是燕姨娘的庶子,我的二哥蒲兆宁,四处求药,为我请来了塞外有名的赤脚大夫,我这才捡回一命。
松子回到我身边,几乎不可察觉地对我点了下头,我了然于心,冷声道:
「大哥自小苦读圣贤书,可曾听过:昔有吴起者,母殁丧不临?」
蒲景皓还未反应,蒲澜心便厉声斥责道:
「月妹妹,你怎能以吴起类比大哥,母亲如今安康长宁,儿女又承欢膝下,何来不孝的帽子戴在大哥头上!」
蒲景皓受蒲澜心提点,注意到铺子虚掩的大门,内心猜测妹妹一定又使了计,说不定门外全是听热闹的百姓,顿时回过味来:
「昭月,不可胡言!我知晓你与澜心不对付,可铺子是父亲一人的决断,你竟妒忌至此,不惜出言咒母亲吗?」
蒲景皓掷地有声,脸上的悲痛写满了对我的失望,仿佛我真是那因妒陷害姐姐的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