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开始混乱，就连景色也迅速褪去。

我的眼中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云乾哥哥，我害怕，这里的人都打我。」

我扑在他怀里，像以前一样撒娇卖乖。

「求求你，带我走吧，我保证以后离你远远的。」

「我再也不跟着你了。」

「云乾哥哥。」

我哑着声音，泣不成声。

周云乾将手缓缓落在我发上，声音缱绻温柔。

「不会的，你已经回来了。」

头上的触感是那样真实，仿佛能平息一切恐慌。

可下一瞬，那些记忆又如潮水涌现。

里面也有个人，虐待我前喜欢抚着我的发。

她喜欢微笑，喜欢在轻柔的话中对我施暴。

「喜欢周云乾，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她用剪刀将我头发剪得乱七八糟。

会将碗摔碎了，用碎片划着我的脸恐吓。

那种极端的惊恐下，我甚至还能记得她看我的眼。

恶毒且畅快。

她说我配不上周云乾。

她说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粘着周云乾的狗皮膏药。

在我掰着手指头数着周云乾什么时候来，她就会不断用语言和行动来警告我。

后来，我开始不想周云乾了。

最后，我已经忘了。

喜欢周云乾，是什么感觉。

犹如一团乱麻，我挣扎开来。

在看到他西装上的泪渍时，惊恐地用手去擦。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弄干净，别打我，求你们别打我。」

「我再也不会喜欢云乾哥哥了。」

话到这我愣住了，像是陷入了什么怪圈。

「不对，是周云乾。」

「我不会再叫哥哥了，他是周云乾，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那些日子尖锐的喊声和笑声一连串进入耳朵。

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魂，似乎我去哪都能听到。

情绪起伏过大，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熟悉的房间。

我立刻起身，才发现空无一人。

外面隐隐有暴怒声传来，在周云乾的书房。

他正在跟人打电话，声音极大。

「她到底在里面是过什么日子的？」

对方不知回答了什么，周云乾脸色变了，像是被噎住了般。

随后他死死捏着钢笔。

关节泛白，青筋暴起。

「我说了不用管，并不意味可以让人随便欺负。」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这个律师也别干了。」

我悄声离开，什么都没说。

他明明可以帮我，但什么都没做。

他安心将我送进去。

也心安理得在外面过他自己的日子。

我愈发清楚，在周云乾心里，我当真是不值一提。